圖片引用自:夜蝴蝶館 |
在台灣的眾多作家裡,蝴蝶是僅有我會把她大半作品找來看的一個(只出過一兩本的人就不列入了),遇到別人要我推坑奇幻,蝴蝶也必定是毫無疑問的第一順位,要談哪裡寫得好其實不太好說,不過身為還算資深的書迷,我倒是能提供些觀察。
看多了蝴蝶的作品,不難發現,她的某些作品共用了大量相同模式的隱喻:一個帶有殘缺的存在(無論是生理上或心理上的),努力的從掙扎中找到了與殘缺共存的生命形式。
具體點的話,就例如《西顧婆娑》裡西顧用饕餮影打退妖異、《東月季夜語》裡金櫻降服禍種為己用、《姚夜書》裡姚夜書靠寫作的執念活下來、《悸動》裡恩利斯轉生成死亡騎士再與紅夜相聚、《龍史傳》裡悲傷夫人為龍史特製的衣裳、《荒厄》裡蘅芷與荒厄的互相接納。
其中最動人的,莫過於《幻影都城》裡,化人失敗的大妖殷曼,和徒弟君心舉步維艱的從眾生身上收集碎片把自己拼回來的故事吧。
也有些是比較隱晦的,像是《黑暗聖徒行歌》裡文殊在依麗莎的陪伴下走出哥哥的陰影、《墮落聖徒行歌》裡風胥成功靠地獄之歌與自己的嗜殺取得平衡,諸如此類的例子應該還能找到很多,我只是看著資料夾憑印象寫出幾個,其他的就當族繁不及備載吧。
讓我驚艷無比的,則是《冷漠的溫柔(出版時改叫《所謂愛的酷刑》)》裡驚人的療癒隱喻:書彥在以前的芳詠家,撫慰了哭泣的小芳詠,連帶的居然讓遠在日本的,長大的芳詠也感到撫慰。
「書彥:我做了個奇怪的夢。夢見又回到老家的迴廊。其實這是很熟悉的夢境,我總是在迴廊尋找母親又逃離她。每次的哭泣都一樣劇烈,醒來覺得精疲力盡。但是這次,我卻夢見一個陌生的叔叔,來迴廊領我出來。我記不得他的臉孔,只記得淡淡的ANNASUI的香氣。不過,從那天起,困擾我多年的惡夢居然就這樣消逝了。」
就像我之前說過的,蝴蝶的書有過特定的生命經驗比較容易對上頻率,它們不是給正常人看的,至少不是給那些生命中滿是積極正向健康的人,而是殘疾的人。
是的,我的意思是,會被蝴蝶的文字吸引的人,或多或少都在心理上有所殘缺,而這樣觀看的過程,本身就是一種療癒,至於如果你問,為什麼蝴蝶的書迷那麼多,我會說,那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太多殘缺的人。